巴黎現在算是夏末,早晚天氣稍涼,
我掙扎醒來全身卻冒冷汗,
套一句朋友說的話,
那不是悲傷也不是難過,
像是有人從你後腦勺開一槍,
來不及哭也來不及叫,
不受控制的人被迫接受事實真的很痛苦。
馬上一股不詳的預感,
拜託我這個人沒什麼超能力,
千萬不要烏鴉嘴,
抓起手機立刻傳簡訊給她,
「親愛的你還活著嗎?」
然後坐起來開始等待,
喔天阿這時候我真真正正討厭等.....
好險兩分鐘後她就回傳:
「對呀怎麼了?」
心中大石頭瞬間放下大概就是這個感覺吧。
夢裡面我依稀只記得一小片段,
我們被告知
她這次不再是短暫的離開,
而是永別。
這種事情就像失戀一樣,只要你真正愛過,就永遠都不會習慣。
任何事先提醒或心理準備也不會有助於減少一絲一毫的傷痛,
雖然我已經常常告訴自己,該來的遲早會來,這是她的人生 她的選擇,我不能支持至少要尊重....(以下省略默念一百遍)
但是夢境的感覺太真實,
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,哭得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也要抽走那種痛,
哽咽的聲音大聲的時候很淒厲,小聲的時候很淒涼,
我不知道原來我可以這麼難過,
原來我仍然像是一點準備也沒有的空殼,赤裸裸便接受打擊。
我跟葉采臻負責的工作是把她的器官拼回原本正確的位置。
不是一般想像中那樣血淋淋的雙手或殘破不堪的身體,
比較像是一種實驗手術和儀式,
在一片全白的房間裡進行,
她的所有器官像是大塊積木或樂高,乾乾淨淨。
我們拿到一張張白底用灰色畫好線條的“人體器官位置圖”,
我們知道,就照著上面把她的器官歸位就對了。
但是不知道為甚麼,我跟葉采臻都縮小了,變得只有正常人的手掌那麼大,
所以必須兩人合力才能搬得動她的腎,她的胃,她的心.....
然後一一放上那些“變得大張”的位置圖。
然後一一放上那些“變得大張”的位置圖。
最後我真的受不了了,我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!失去她難道還不夠痛嗎?
在正準備要搬她的腸子時,
終於成功硬逼自己睜開眼......
在正準備要搬她的腸子時,
終於成功硬逼自己睜開眼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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